优游国际娱乐平台注册|这一晚我想躺在你怀里

深圳，四川大厦。四角四根粗壮朱红色圆柱；透明易碎遮不住丑陋抗不住撞击的玻璃墙体。触景生情，把“朱门酒肉臭。”稍改为“玻门酒肉柱。”就可作该大厦的题跋。这里衍生很多故事，只道自己没能忘记的一晚。出门往右，再往右拐，对面有家中档饭店。我和四眼狗进去用餐。一会儿，进来一位衣着不整不洁的老头，往大堂中一张圆桌坐下。小姐照规矩收走了桌布上摆的多余九套餐具，回到圆桌，问老头：“吃点什么？”同时把一本精装彩色菜谱放在老头面前。老头推开菜谱，说：“半斤米饭，一份泡菜。”我想：这老头辜负了小姐的热情接待；而小姐瞎忙一阵，现看你怎么应对？小姐说：“好的。”鞠躬离去。只一会儿就把老头要的米饭和泡菜端来了。又一会儿，大概是饭店的老板亲自端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高汤放在老头面前，说：“喝点汤，不收钱的。别噎着。”世上还是有善心人，这家饭店的老板就能包容、接纳各类顾客。我被感动了，对送来高汤的老板说：“给老头一盘盐煎肉。我买单。”四眼狗轻轻扯扯我的衣袖，低声说“那个女人在盯你。”这时我才注意到靠门左边的一张餐桌坐有两个女人。她俩要的也只是简单的两碗米饭和一盘炒时菜。我们坐的靠门右边，正好相对。她俩：年长的廿八、九岁，鸡蛋脸，戴一副眼镜，穿一件长袖白体恤，下身是白色筒裙；年青点的廿－、二岁，黄衣黄裤。四眼狗悄悄说：“这是两只‘鸡’。”我说：“什么‘鸡’哟‘鸭’的！哪里那么多‘鸡’？我看，那年长的倒像一只白天鹅，年青点的就像一只鹅雏。”四眼狗说：“这方面你是外行。你看那穿黄衣裤的做的是凤冠头，是操这一行业的标志。你说的那只白天鹅已经把眼睛盯你是第九次了。如果硬要说她俩不是‘鸡’的话，就是那盯你的眼光还不像其他‘鸡’乞怜、贪婪、淫荡，对你还有点儿敬慕就像一个纯情少女喜欢他心目中的小哥哥。这样，你先回房间，我能把她俩带回房间，就证明是一对‘鸡’。”我回到房间，想到就要接待的“客人”，心情有点异样。“叮咚——”门铃响了。开门，是四眼狗。他身后真的跟着那两个女人。四眼狗说对了，真是对“鸡”。四眼狗对我称之为白天鹅的女人说：“来，认识一下，这是我们北厂长。我们北厂长很喜欢你呢，叫你白天鹅。”然后，四眼狗对穿黄衣裤的女人说：“我们去逛街。”就把我称之为鹅雏的女人带走了。白天鹅在房间里很随便、很大方，先搭讪：“我早注意过你。怎不请我坐呢？”我指着茶几旁的单人沙发，说：“请坐，请坐。自便。”心中想：不能让她坐我的床，她有爱之病毒，至少是健康带菌者。白天鹅坐在沙发上，独自在茶几上拿起我的烟抽起来，问：“陪聊吗陪睡？光打炮也行，200元一炮。”好一个“开门见山”！我什么都面临过，唯一没面临过这样的场景。我冷了下场，说：“慌什么嘛！请问小姐是何方人氏，学什么的？”我这个“学”用得策略，学校是学，自学是学，工厂学艺也是学……白天鹅说：“哪？是陪聊喽，好。现在差5分晚8点，就算8点。100元1小时。”意思是开始记时了。白天鹅吐了一口浓烟又端起自冲的咖啡呷了一口，自我介绍说：“我姓殷，殷友华，桂林人，学防水的，硕士；自修经贸。”我大吃一惊：硕士当“鸡”——卖淫！我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操起这个行业来？”白天鹅脸不红筋不胀，说话的神态、语气仿佛不是说的他自己而是第三者在讨论这个“行业”，她说：“这个行业有句行话‘先是看不惯后是跟着干’，还有一句鲁迅先生的话‘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我也照你的话说‘慌什么嘛’？请你先告诉我，你饿过饭吗？”白天鹅说话文绉绉的，她如不是“鸡”，倒真像朋友在聊天。我想：欲探索女人当“鸡”的秘密，自己也得诚恳。告诉她：“我饿过饭。大串联那阵子工厂也卷进去了，我同四眼狗——就是带你来那个眼镜去乘火车，我跑前在月台去排队，四眼狗走得慢掉在后面。火车来了，排的队全乱了，人挤人、人抬人，我身不由己的被‘抬’进了火车，可四眼狗转身去捡掉在地上的眼镜，没能上火车火车就开走了。十几年我同四眼狗外出都是他保管金库。我真蠢，当时就没想过弄张红卫兵的介绍信放在身上，接待站红卫兵睡觉吃饭不要钱——其实，也没用，也肯定会放在四眼狗保管的金库里。我在成都下了火车，三天都睡火车站，没吃一口饭。在街上闲逛时看见烹制麻婆豆腐的师傅用勺子从锅里舀起倒进碗里又从锅里舀起倒进碗里——我的两只眼珠就锅里碗里锅里碗里跟着转，就像观看打乒乓球左右左右——心里那个馋呀，很想叫一声：‘师傅，给我一碗吧！’只要叫出来，那就成了乞丐了。我发现师傅两眼盯着我的胸部。我不是女人，盯什么？师傅问：‘想吃麻婆豆腐吧，两碗与你换胸口上那枚毛主席像章？’我还顾什么！当然同意。衣袋里还有十几枚嘿。”……我发觉我同这种“鸡”说话多了一点，刹住了。白天鹅又独自拿起我茶几上的烟抽着，还递给我一支，给我打然火点上。然后她才说：“我来点评你的‘饿饭’：一、还算老实，一个厂长敢承认自己饿饭差点当乞丐的往事；二、关键词‘身不由己’，‘还顾什么’，伟大领袖的像章换麻婆豆腐吃；三、‘我不是女人，盯什么！’”她缓缓吐口烟，说：“好吧，告你，北厂长，这个年代毛主席像章不能换麻婆豆腐吃，但女人有女人那点可怜的本钱。”我正集中精神欲听白天鹅讲她如何当“鸡”……“叮咚——”门铃又响了。开门看，还是鹅雏和四眼狗。“鹅雏”把手中的两瓶啤酒和一盒茴香鸭脚板递给白天鹅，说：“殷姐，吹干壳子没意思。小吃，给。还要啤酒就叫一声。”又从四眼狗手中拿过一枝玫瑰花，说：“殷姐，给。愿今夜你用得上。”没进房间，同四眼狗又走了。坐回沙发，白天鹅反客为主，拿出消毒湿巾递给我一张，又拿出一张擦自己的手，热情招呼：“北厂长，吃呀。边小吃边聊天别有情致。”说着，拈起一只鸭脚板，将中指食指垫着，母指一压，“咔”一声鸭脚板的趾骨冒了出来，再用手指拈掉趾骨，递给我，说：“这只北厂长的。”就像一个柔情蜜意、体贴贤惠的妻子。天！有爱之病毒的手如此作弄的鸭脚板，我吃？我即忙说：“你吃，你吃。我自己来。”看准白天鹅的手没触模到的鸭脚板拈起一只。白天鹅将啤酒“吹喇叭”喝了两口，说：“好嘛，告诉你我为何操这个职业？我家里难以说清的经济困难。弟弟从小得小儿麻痹症。我背着弟弟滚铁环、背着弟弟摘野花、背着弟弟上学，但到头来弟弟因根本无望的治疗给家里的是一大摊子烂账。我取得了硕士学位后本想可以给家里挣账了，谁知又改革分配制度——不包分配了。祸不单行，母亲又患子宫癌，这也是一个光花钱不见疗效的富贵病——富贵的人才能得起的病。大人物得了什么病，那怕是伤风感冒，说了什么话、放了几个屁都受媒体关注，有人报道；慰问、捐款的人排长龙。小百姓就不行了，谁管你！家里每天收到的只是医院的催款单，还说，不交清欠款就把母亲扔出去。医院做得出来的，母亲同病房的一个阿姨就被抬出扔在院子里，家人只好背回去了。不知后果如何？父亲同我商量，让母亲安乐死，但医院又不同意。还说我是不孝之女——我倒拥护邓颖超，她是赞成安乐死的。北厂长患过癌症吗？痛得可厉害呀，每天用止痛的药都需1、200元。钱，钱，钱，有人说深圳遍地是金砖，能找大钱。我凑了5000元钱就到深圳来了。这5000元钱是我导师给的。他说这5000元钱是同我－刀两断，别再找他的麻项——他每年都招女生，每年就一刀两断一批。到了深圳，哪里遍地是金砖？都说我这个硕士鱼大，他们企业塘小。”说到这里，白天鹅仿佛又陷入过去那走投无路的深深迷惘、痛苦之中。我插话说：“我是搞建材的，也对防水有点了解。高层次的防水，就说你硕士研究的防水吧，属于理论研究的范畴，研究所之类的单位才需要；深圳这地方需要的是立竿见影的运用知识。”白天鹅吁了口气说：“你不同所有的嫖客，还晓明达理。”我脸红了，反问：“我是嫖客？”白天鹅笑笑：“暂时叫叫，这次接触后才能下结论。”我说：“接着讲你为何操此行业吧。”白天鹅又吁了一口气，说：“后来，我只能在一家电子厂做文员，每月工薪600元。去年秋天，接到家里的信，母亲要做手术需25000元。还说家里承包地都卖光了。你知道吗？不准买卖承包地是假的，都在私下买卖。当时，我隐瞒着我在深圳的景况，满口答应立即筹25000元回家。接连几天都去打听同时出来的姊妹如何找大钱？有的在餐馆打小工，有的甚至在擦皮鞋，都没哪个找大钱。我也因迟到早退和不得不的不假不到被企业炒了。5000元用完了，我就在这个四川大厦大堂咖啡厅坐了三天三夜——好的是这咖啡厅通夜营业，不撵客的。也是粒米未进。看到别人香喷喷的咖啡和点心，心想谁给我一份我叫他一声爸爸妈妈都愿意。这时，一个长得很帅的中年男人走到我身前，礼貌地对我说：“小姐，可以请你吃夜宵吗？”我还能拒绝吗！因为饥饿，那顿夜宵是我吃到的最美味的食物。中年男子自我介绍说他是某县县长，邀我到他房间去睡觉。他说，他不会做坏事的。反正我是过来人了——大三时就因恋爱破了身，读硕士时‘要得徒弟会，得跟师傅睡’，就是那个给我5000元的导师。我就豁出去跟县长进了房间。他把床让给我睡，他睡地毯。头几天因极度疲倦一觉睡到大天光。那是第三天，半夜醒来，听他在地毯上翻来覆去打滚，产生了怜悯之心，就叫他在床上来睡。这是一生的第三个男人。三次为定准，就算操起了这行业吧。以后还有点想念这个男人，是他给了我一笔钱汇回家让母亲做了手术。”听完白天鹅的自述，思考了一会儿，我说：“我也点评点评：一、这个男人睡地毯是欲擒故纵之计；二、三年清知县十万百花银，给你一笔钱是九牛一毛；三、你时时更新男人，好意思吗？说重点，不知羞耻吗！”白天鹅答：“你说的一、二也许是的。你说的第三，不敢苟同，你们男人哪个不想天天新婚夜夜鲜呢，秦始皇没饿饭还三十六宫七十二院！”听她为自己辩解，想来这个女人是不可救药了。我打个呵欠，准备结束。白天鹅提问：“你还没告我，你到深圳来是干什么的呢？肯定不是为打工，专为采花吧。”这话问得我脸都红了，申辩说：“是为商务谈判。只是币种选择还没定下。定下就走。”白天鹅说：“我叫你一声哥子。相信我，如果是分欺付款的话币种选择一定要人民币付款，现在人民币比美金是5元多比1，一定会贬到8元多比1；到时用人民币买美元付款就亏大了。”她讲到经济、讲到汇率、讲到世界金融这局棋盘、旁征博引、滔滔不绝，确像一副硕士派头，不亚于我在经贸院校听到过的一次讲演。谈到我的业务，还想谈下去，但想到她是“鸡”，我举双手又打了个呵欠，说：“休息了。”白天鹅说：“先冲凉。一块冲也行。”听白天鹅误会了，我说：“我到对面四眼狗房间去睡，今晚你同你的伙伴就在这房间休息吧。”我想：你睡过的床单我明天还得叫服务员换掉。白天鹅陪睡的生意做不成顿感失望，说：“你是清教徒，不食人间烟火？叫我来干么！我陪睡，还要选择对象呢。”我直白地说：“我怕爱之菌毒。”白天鹅说：“我没问题。”又：“唉，这个世界……”稍后，白天鹅说：“她有，有淋病。”陡然愤世嫉俗起来：“你们那些水性扬花不负责任的男人造孽，把一个二十才刚出头的姑娘弄上性病；可怕的是这个世界颠倒了，都说‘女人坏，女人是祸水’，我可以向全世界宣告：勾引对方的必定是男人——那怕是北厂长说的欲擒故纵之计。男人三妻四妾是理所当然的伟男子，女人稍有出轨就是不忠不贞。”我感到白天鹅情感起伏太大，甚或是操她这一行业必然的感情易于裂变：她说“你不食人间烟火”时是“鸡”的语言；抨击“世界颠倒了”时又摆出一个时事评论员的架子。蓦地，她情感又变，带刺的眼光又忽地消失，语气变得十分温柔，拿起鹅雏刚才给她的玫瑰花，说：“北厂长，别以为陷入泥潭的女人就不需要爱情；恰恰相反，陷入泥潭的女人更渴望男人博大的胸怀和勇敢拯救；而当这女人一旦得到她渴望的爱情，她更加懂得珍惜、厮守。这枝玫瑰花已告诉了我：我的朋友已从你称为‘四眼狗’的伙伴那里了解到的关于你的信息……你还未婚。我有自知之明，我渴望但没追求你的权利。但还是实话告你，北厂长，我早注意过你没寻花问柳，见你送那老头一盘盐煎肉时我常梦想追求的爱情瞬间闪出火花；刚见你时我说‘光打炮也行，200元一炮’是对你的面试，如果你是个低等级的嫖客我等你讲价还价时借口不能成交早逃之夭夭了；你反问：‘我是嫖客？’时我说‘暂时叫叫，这次接触后才能下结论。’是我对你已有兴趣真想继续观察你。北厂长，我无权与你谈情说爱，”说到这儿，白天鹅把鹅雏给她的玫瑰花双手捧着递给我，说：“北厂长，我及我的姊妹们是不耻于人类的狗屎堆，我知道今天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我是个孤独的女人，今夜我想躺在你怀中。”坦白交待，当时我确实产生了怜香惜玉之心，差点儿就把她拥在怀里。三秒钟的思想斗争后，我说：“你确实是一个举止不凡、谈吐文雅的女人。如果……但也许是健康带菌者呢。就这样，我休息了。”拉开房门就往外走。白天鹅听我生硬的结束语，说：“陪聊是8点开始的。哪？今晚只要我在这房间就要计时。”白天鹅一个硕士到底学坏了，又暴露了“鸡”性。气得我冷笑一声说：“现在就结束，你马上离开这个房间。聊到多久没签合约的。白天鹅不走了，让我到四眼狗房间去睡。半夜，我睡觉的房门被敲开。一看，是一高一矮两个保安，口里道：“打扰了。”一个瘦高个儿的保安将他手中的警棍挂在腰上，指着我让给白天鹅休息的房间，还算客气、礼貌地问我：“对面房间住的是啥子人？”我回答说：“我的表妹同她的朋友。”矮个子保安哼了一声：“表妹？我常常见这两个女人在这一带游逛！”我说：“是呀，是呀。在深圳找个活干也难。我住这四川大厦还是表妹向我推荐的呢。”瘦高个儿又问我：“你表妹的父亲、母亲叫什么名字，她家里还有什么人？”我知道这是背靠背的考口供了。只要我说得同白天鹅不一致，今晚她白天鹅就会有麻烦。我只能按白天鹅陪我聊天中了解的说：“父亲，殷中富；母亲，唐朝珍；她还有个患小儿麻痹症的弟弟叫殷友玉。”说完，心中祈祷菩萨：但愿你白天鹅对我是诚实的。矮个子保安点点头又哼哼，问：“对不起，先生来深圳是干什么？”如果我说实话，两位保安必定怀疑：一个厂长岂能容忍表妹到处流浪，还没法给表妹找个工作？我扯谎说：“我是做生意的，推销黑木耳。”随着将500元一包买来公事完了就要去看朋友的两包天然黑木耳递给两位保安看。矮个子保安将两包黑木耳拿在手中研究了半天，说：“这小黑木耳天然倒是天然的。品质也不错。我去问问大厨需不需要进货？”手拿黑木耳和瘦高个儿走了。直到天亮都没转来，直到我离开四川大厦也没给我回话大厨进不进货。优游国际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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