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游国际平台登录山乡晨曲

 

命令

 

這晨歌，在這農村閑適而優雅。隨意記錄，仔細聆聽，妳會感受到山山水水，生機盎然。想對山外親友說的話，似乎也理出了頭緒。

 

隱居在深山老谷，我們第三代人的情況對外界來說一直是個谜。過去，它因維護兩弹一星大業而被國人敬仰；优游国际平台登录現在因爲落後於經濟大潮的浪潮，親戚朋友都很擔心。中國人仰慕我們的時候，我們的家書也是高大上，激動人心；今天，當親戚朋友都很擔心的時候，我想今天早上的歌可能是一點安慰。

 

山香晨歌

 

六月的一天早上，六點半左右，我像往常一樣在操場跑步。突然我發現遠處冒出一股白烟。啧啧，奇怪，這麼一伸顯然不是農家樂冒出來的烟；假設是霧，但我從沒見過霧只從一個地方冒出來。我知道它在哪里——它是一條給這里的村民供水的河流。“咦，這是江上的蒸汽水汽吗？”我問迎面而來的李師傅。他指著更遠處的山說:“看，它也從山里出來了。”所以結論是:“是地面蒸汽，從河邊的菜地和山下的植被里冒出來的。”“嘿，早上的空氣真新鮮，”李師傅繼續說道。“五點以後出來，就清爽了。”

 

地面蒸汽？地面蒸汽起飛情況如何？我準備去購物，所以我只是改變了我的方式——我直奔操場盡頭的長石梯，优游国际平台登录匆匆忙忙地下樓到下面的小街上。

 

這條400-500米長的街道是我們工廠所在城鎮的主要街道。街道的一邊，山坡上有我們廠的宿捨；在河的另一邊，是一條有著美麗名字的河——南廣河。河的另一邊是山，是一座偏僻的山，一直起伏到天邊。

 

下到街上，路上行人很少(今天再不快點，老鄉就络绎不絕了)，但新出現的漆成黃色和黃色的三轮車格外引人注目。這個鎮上有三轮車——有頂的那種，專門拉客的，像十八世紀歐洲的馬車，就這半年。或許是30公里外的小城宜賓的三轮車風，溫暖了小鎮居民的心？還是悄然興起的“出租車”把過剩的三轮車開出了國門？

 

我的目標很明確:一兩英里外的橋，衝到橋上揭開“地面蒸汽”的神秘面纱

 

在橋上，我看到幾缕白色的蒸汽在河面上袅袅流動。蓝灰色的遠山脚下，是一片白霧。這霧似乎被山麓吸收了，只有山麓是白色的，山的轮廓甚至上面的影子依然清晰。然後真的是地面蒸汽，我突然意識到了它的成因——妳看，天高雲淡，明澈的東方只有幾缕絮狀的白雲；陽光穿過雲層，明亮柔和的光線照在山川上。這個地方不是被太陽親吻過吗？

 

再看那條河，卻異常的幹净:雖然不是晶莹剔透，但有一種微弱的光，透不過來。這條河充滿了色彩，甚至波纹和鏇轉的漩涡都像電腦畫的一樣均匀。它好像是不動的，像小溪，但又不是小溪。河水好像只在原來的地方，讓我想起了南戴河那片廣阔的沙灘。

 

一葉扁舟劃破平静的水面，一個美麗的傳說突然從我的記憶中閃現。南廣河在前方35公里的南廣鎮匯入長江。优游国际平台登录相傳是當年海闹的地方——那里至今還留著龍脊般的九塊石灘。

 

不知什麼時候，橋面上出現了一群三五成群的小學生:像山雀一樣叽叽喳喳，踮著脚绕過橋圍欄，沿著橋面追逐...嘿，這些孩子是從哪里來的？再看衣服，雖然也是格外的平整幹净，但是衣服的材質和款式明顯土氣。“小同學，妳在這里幹什麼？”我疑惑地問旁邊的小朋友。“去趕考吧。”小家夥們幾乎異口同聲地回答。罕見！什麼年代了？這個小男孩考什麼？再問的時候，我像山雀一樣叽叽喳喳:“去中心校”“參加初中考試”...哦，對了，難怪鎮上小學的牌匾上有“弗莱鎮中心小學”幾個大字。原來它的衛星還藏在這個四面山溝里。我了解到他們學校在河對面五六里的山溝里，學生住的地方比較分散，從七八里到十幾二十里都有...於是，我在腦海里看到了一個個希望工程的畫面，也有了周末去山區小學參觀的想法。

 

走回橋邊，遇到一個老鄉從橋洞里衝出來，手里拿著兩個巴掌大小的蘑菇。頓時，鷄肉的純正味道讓我口水直流。嗯，這個價格也是這邊同意的:按花頭大小估算。所以很容易成爲朋友。

 

我興衝衝地拎著蘑菇過街，瞥見對面一家小店，里面正冒出一笼又白又亮的鴨子。一下子，那種安静的香氣和順滑的鮮味吸引我產生了口水。烤鴨，四川南部的一種著名小吃:一片凉爽的綠色薑葉夾著一個鴨蛋大小的白色糯米團子；更別說里面的肉馅因爲掺了川南特有的芽菜，特別好吃。僅僅是聞到凉爽的薑葉的清香就已經讓妳有食欲了。很好吃，我又高高興興的買了早餐。

 

在回家的路上，我們選择了鎮中學後面的山路——我們經常在晚饭後去那里散步。

 

清晨的山路上，路邊的草地上覆蓋著一層晶莹的水珠，安静的山野似乎剛剛洗過澡。更不用說竹林邊上粗壯的红缨頂，狭長綠葉上的珠子滴滴答答；別看小屋旁邊的山坡上蔓延著红色的藤蔓，鬱鬱葱葱；我甚至沒有欣賞過路邊藤蔓上的红色漿果；我的眼睛被到處的花生秧吸引住了。看，這是一所多麼充滿活力的學校啊！红褐色的坡地上，佈滿了一簇簇間隔均匀、颜色鮮艷的花生苗:翡翠般的小葉一片片伸展開來；藏在樹葉下的小花一朵朵向外張望，金黃而靈動，就像老母鷄翅膀下毛茸茸的小崽。陽光明媚，冉冉的山風正在消退，葉兒變得更綠了，小金花們越來越多了。

 

我懷戀地走著。突然我看到前面的山涧里有個農婦提著水桶。那個桶是這個老鄉用的黑色大桶。從她過道的姿勢來看，可以推斷這桶至少八分滿。農婦踩著小溪里的石頭走向狭窄陡峭的山路。我對這條山路太熟悉了——這幾乎是我和我老公的專利——廠里的人晚饭後“绕著山轉”(散步)，幾乎都選择更寬的明道兒子走，而我們卻沒有一所自己的學校選择這條幾乎沒有路的路。且不說靠近山涧的那段只是一個五六十度的陡峭石脊，根本沒有路可上:红褐色的斜坡上只有一條被攀登者打磨過的痕跡，看似土而非土，像一塊細石。雨天肯定又粘又滑；太陽光的話，很難起來，反而更滑。但是這條路可以通到這里最高的山坡頂上。更不用說其他的山在天空下都顯得矮小的喜悦了。，优游国际平台登录尤其是盛夏的傍晚，爲什麼山頂特有的凉風不能把我們诱惑到它那里去呢？

 

目前在這條路上，滿滿兩個水桶的農婦正一步步走上樓梯！妳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步一步移動的衣角，捲起的褲腿下結實的腿和肚子，還有黃色塑料凉鞋後面泥泞的鞋跟劃過山涧。是什麼驅使這樣的勇氣？我也顧不得她正常，追上兩步喊道:

 

“喂，老鄉，妳扛的是什麼？”

 

“糞水，”她回答。

 

“爲了什麼？”我又大聲問道。

 

“喝玉米，”她用歡快的聲音回答。

 

難道她的玉米就在上面的小平地上？就跟進看看吧！所以我沿著這條路走。到了那里，沒有看到她的身影；當我驚讶地抬起頭時，我看到她躺在上面的山腰上:豐滿結實的身體，不高不矮，帶蘭花點的白色夾克，長長的辫子...“哦，妳還想去？”我上氣不接下氣地問。發現我在跟蹤她，她轉頭笑了，大眼睛閃閃發光，红红的脸颊上有一對深深的酒窝。“很快，就要翻過這座山了。”哦，我要去山的另一邊看著手里的蘑菇和早餐，我很不情願的停下了脚步——雖然我九點上班，但是不能太隨便。

 

下山，走到半山腰，她已經不見了。走到小路盡頭回頭，突然發現她在高高的山頂上休息: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拢著頭發。人影像剪纸一樣清晰地映在明亮的天空中，連她身旁的水桶和扁擔都清晰可見。天空似乎越來越空，因爲它反映了這個聰明的影子；山梁因爲承载了她健美的身躯，顯得格外粗壯。多麼壯麗美妙的水墨畫啊！

 

“工廠廣播站，本台首播到此結束……”播音員的聲音將我從全神贯注注視著北京時間的狀態中唤醒。

 

上樓，优游国际平台登录晨練回來的老公還穿著一身運動服，正興致勃勃地泼墨練字。我站在附近欣賞，卻忍不住念出來:“蓋房子是在人文環境里，沒有車馬。.....採菊東篱下，悠然見南山。”啊，山上的蒸汽、水、孩子……都隨著穿過操場的白烟隱約重現。不是夢，像歌一樣清晰，在我耳邊回響。